要問他在感情上到底有多失敗，周霄還真不知道該要如何個回答，反正說起來全都是眼淚，在聶玲魔掌的脅迫下，周霄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成功的讓對他有好感的姑娘最終送了他好人卡，可以說他如今堅韌的道心，怎麽也得有一小半是在這種悲催歷程中鍛煉出來的。

跟隨岳沐珊出來，周霄顯得異常拘謹木訥，只要對方不說話便難以聽到他有所言語，在靜寂的氣氛中若有若無的帶著些讓人不適的尷尬感覺。

時間久了，岳沐珊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起來，於是開口打破寧靜道：“不知道先生平常都有什麽喜好？”

“也沒什麽特別的喜好，沒事就讀讀書、寫寫字之類的吧。”

“哦，那先生都喜歡讀什麽書？”

“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還有些雜書。”

……

岳沐珊一問，周霄便一答，兩人間很快又重歸於安靜，岳沐珊直感覺腳下的路很短，可走的卻極漫長，沈默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周霄見過不少的人，性格為人或許都很好，可就是因為過於木訥不善言談，所以在感情中屢屢都會受挫，以岳沐珊如今的年紀終究還是耳聽感情多些，周霄的表現無異在她心中有了淺淡的無趣感覺。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摩登伽女就算手段非凡，可是面對一個心中空澈的人，想要隔界施加影響也絕非易事，所以周霄認為起碼岳沐珊初見之下對他是有好感的，而摩登伽女所做的則是尋找心靈破綻憑術法將這些好感擴大。

周霄雖然沒有真正經歷過一份愛情，可是他在茫茫人海中看過太多的離離合合，感情如潮來潮去，今天還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可能很快就已經變成陌路擦肩而過，不能說不曾愛過，只是這愛情終究脆弱經不住磨蝕。

“世間自然是有堅韌的真情在，諸天異聞錄上曾說惑亂天宮尊主醉情魔姬便以情字證道，實力高深至極讓人聞之色變，若非此情綿固真純連入道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取得如今的成就了，阿鸞如果始終無法開悟解脫，以後等有了實力就去惑亂天宮為她換取七情道書做為修行根基吧，七情中的愛雖然是小道，但取得的成就卻未必小，關鍵之處還在於寄托，只要我不斷攀升向前，她也能逐步提高，或許這是最適合阿鸞那個憊懶小娘的道法了吧？”

周霄一邊默默無言的走著，一邊又想到了大司命的事情，這也是他不願過多沾染感情的原因，做為求道者需要心無旁騖、空湛靜寂，情字一生，心便難空，心靈有了破綻，魔頭就會趁虛而入，使得明鏡塵埃盡染，大道之途受厄，古往今來毀在個中中的天賦絕倫之輩不知凡幾，愛有其利亦有其弊，其中得失盡在個人取舍。

“多情盡在我輩，無情亦是我輩，說不明白的...”周霄心中暗自感嘆，而這時身後卻有聲音大喝道： “站住！小子你給我站住！”

周霄回頭看時就見有個施朱傅粉的公子哥正領著一群人氣昂昂的走來，還沒等走到近前就指著周霄道：“小子，你就是陸仁嘉？”

周霄打量了幾眼來人並未有什麽言語，顯然是個把他當成情敵的輕浮公子哥來找晦氣的，不過是件正常的事情而已，似岳沐珊這樣容顏秀麗、身份尊顯的姑娘，身邊怎麽都會有些愛慕者存在，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碰上了。

“小子，我們少公子問話沒聽到嗎？” 身後跟隨的人看著周霄陰陽怪氣的道。

“沒有...沒有...在下豈敢！豈敢！”周霄有些唯諾。

岳沐珊眉頭蹙了一下，突然感覺眼前的人，和那個文采風流、從容自若，隨口便能將人嗆得說不出話的書生，實在相距太遠太遠。

“他...真是陸先生嗎？會不會是爹娘找來相似的人，有意騙我的？”岳沐珊有些不願相信。

“不敢？我看你的膽子倒是大的很，明明知道沐姍是本公子看中的女人，竟然...”

“閉嘴！” 公子哥看著周霄左右不爽，只是話沒說完就被岳沐珊憤怒的打斷“夠了！鄭沖我告訴過你別來糾纏了，咱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永遠都沒有！”

“沐姍你聽我說，沐姍...”公子哥鄭沖聽到岳沐珊發怒而斥，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而岳沐珊面目表情的轉身就走，周霄趕忙緊隨其後亦步亦趨。

“小子，下次別讓我看到你，見到一次打一次！”鄭沖指著周霄的背影惡聲相告，周霄真想回過身來拍拍他的肩膀好言安慰一番，這就是女人不喜歡你，連你出現在她面前都是過錯的典型啊。

周霄曾經也有過一小段時間這樣的遭遇做歷練，所以能夠體會受冷落的心究竟是什麽感受，所以對方雖然話語之中頗多不客氣，但只要不動手為難，他也並不會拿對方怎樣，大度容人的心量周霄還是有的。

“氣死我了！簡直氣死我了！這小子到底有哪裏好，沐姍為何要為她尋死覓活，而對我卻始終愛搭不理的，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呢？”鄭沖哭喪著臉捶胸搗足。

隨從之人看著他默默嘆了一口氣，他們有時候也為鄭沖感到不值，自家公子家勢、樣貌都不差，平素也沒有為非作歹、大奸大惡之事，對岳沐珊更是一心一意，可偏偏付出所有卻難以在對方那裏泛起些微瀾，甚至還會屢屢遭受嫌棄，連他們都常常為此感到不值，奈何自家公子始終癡心不悔。

“先生有去看過玉瀟姑娘嗎？”岳沐珊不露痕跡的試探道。

“去了...”周霄有些傷心失意的道：“劉姑娘曾救過我，所以從辰光老祖那裏脫險之後，原想著去當面道謝一下，哪知道山前的守衛竟然是劉玉和門下的人，還沒見到劉姑娘就被趕了出來。唉！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實力的重要性，沒有修為傍身就算說破了天又能怎樣？”

“哦...”岳沐珊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究竟是何感受，只是若有若無應了一聲，沈默地走過一段路突然轉身道：“我今天累了，咱們回去吧。”

“嗯，聽你的，累了咱們就先回去歇歇，等明天再逛也不遲。”

周霄語氣溫和的應聲附和，岳沐珊也不知道為何，明明能感到對方順從自己意思的好心，可就是一點也歡喜不起來，周霄也不知道這話的傷害力究竟在何處，但他在原世界時有朋友就這樣常常溫和順從地照顧別人的心意，而結果自然是並不美好，所以他便學來用用。

“嗯，等明天再說吧。”岳沐珊勉強的笑了笑，並無招呼的默默而走，周霄仰頭望望天，心中絕不是多好的滋味，可是誰錯了，恐怕誰都沒有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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